1928年，一個名叫葛瑞絲．巴德（Grace Budd）的10歲小女孩失蹤了，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，更不知道誰帶走了她。她的父母黯然神傷，默默等待——就在六年之後，一封詭異的信突然送到巴德一家手上。
「親愛的巴德太太……」信上寫著，「1928年6月3日，我帶著起司草莓登門拜訪你們，我們吃了午餐。葛瑞絲坐在我的大腿上，還親了我，我就決定要吃了她……」
罪惡的起源，悲慘的童年
這封恐怖又詭異的信件，究竟是哪個喪盡天良的人寫的？這不是惡作劇，警方最後循線查到，正是殺害葛瑞絲．巴德的兇手亞伯特．費雪（Hamilton Howard “Albert” Fish）所作。亞伯特．費雪不只殺害了葛瑞絲，他還殺害了另外兩個男孩，甚至聲稱自己在美國各州都殺了小孩！
犯下殘暴邪惡的殺童罪行，還狂妄地向警方跟媒體炫耀，讓亞伯特．費雪因此被人稱之為「布魯克林吸血鬼」（the Brooklyn Vampire）、「灰鬚男」（the Gray Man）、「妖怪」（the Boogey Man）。他實際上真的有這麼恐怖嗎？欲知詳情，就讓我們從他罪惡的一生說起。
1870年出生的費雪，有著相當悽慘的童年。他的父親生下他時，已經75歲了，並在他5歲時因為心臟病發溘然長逝。費雪家族一直有精神病史，他其中一個哥哥住進州立精神病院，他的母親也深受幻覺困擾。在父親過世後，因為經濟狀況和精神狀況都不佳，他的母親只好把他送進孤兒院，在那裏，他受到機構與同儕的虐待。這些經驗形塑了他未來的人格，他變得迷戀暴力，甚至發展出享受身體痛苦的被虐狂。
到了12歲那年，費雪的母親因為找到政府工作，經濟得以獨立，就連忙把兒子從孤兒院接了出來。然而這遲來的母愛，彌補不了費雪過去受到的傷害，更難以扭轉他的發展方向。離開孤兒院的費雪開始與一位送電報的男孩發展關係，男孩讓他學到更多奇特的性癖，包括飲尿食糞。
如果性癖不傷己傷人，多奇怪都沒有關係。可是成年後的費雪，偏偏就是長成了傷人的怪物。1898年結婚後，他成了一位油漆工，與妻子安娜．瑪麗．霍夫曼（Anna Mary Hoffman）一同養育了六個小孩，但他仍然保持著猥褻兒童的惡習，還會強暴年輕男孩。在他日後的自白中，他的暴行相當可怕，他不只想要侵犯對方，更想要肢解他們、謀殺他們……
自虐、虐人，專挑無人聞問的弱勢者
據費雪的自述，他在1910年遇到19歲的湯瑪斯．凱登（Thomas Kedden），凱登是一位智力不足的男孩，很可能因為他的情況，而使他被費雪強迫發展虐待狂性關係。費雪將凱登帶到一間老舊的農莊，在那裏綑綁跟折磨他了兩個禮拜，最後甚至將凱登的陰莖切下一半。費雪本來想要殺死凱登，再把他分屍，但他後來並沒有這麼做，他幫凱登療傷，留下一張10美元鈔票，就此一走了之。他不知道凱登後續發生了什麼事，這件事也沒有影響到費雪的人生——除了他「永遠不會忘記凱登的尖叫聲，或是看向他的目光。」
1917年的時候，費雪的妻子離開他，費雪的行為也因此變得更加激烈。他不只喜歡虐待他人，也享受對自我的施虐。他喜歡將針刺進自己的下體，用插滿針的木拍拍打自己，根據X光照片，他的骨盆中至少塞了29根針，證實了他的自虐行徑。他更發展出對吃人肉的迷戀跟愛好，經常在晚餐時準備生肉，讓自己的小孩也一同享用。那些生肉是家畜的肉，還是人肉呢？我們恐怕永遠難以測知。
費雪的行為日益荒腔走板，他專門尋找弱勢的對象下手，例如智能障礙者或非裔美籍少年，因為這些人一旦受傷死亡也不會引人注意。費雪聲稱自己有幻聽，經常與上帝對話，而上帝命令他去傷害這些孩童。他強暴、折磨、傷害了數量不明的被害人，很有可能還殺了不少人，可惜的是，這些案件都無法證明為真，也不知道被害人究竟是純屬虛構，還是真有其人並葬送在費雪的胃中，無人聞問。
費雪在1924年曾經在紐約市的史坦頓島（Staten Island, New York）誘拐過一個8歲小女孩碧雅翠絲．基爾（Beatrice Kiel），不過碧雅翠絲的父母非常警覺，一注意到女兒被費雪帶著走，就當場把費雪趕走。
基爾夫婦若是知道他們遇到的壞蛋是誰，肯定會慶幸自己能夠救回女兒。因為僅僅三天之後，費雪在史坦頓島上找到了新的被害人：9歲男孩法蘭西斯．麥唐諾（Francis MacDonnell），他不只慘遭性侵，還被吊在樹上慘死。法蘭西斯的朋友告訴警察，帶走法蘭西斯的壞人留著「灰色的鬍子」，法蘭西斯之母也告訴媒體自己看到一位灰髮灰鬚的男子，疑似就是兇手。這起案件為亞伯特．費雪贏得了「灰鬚男」的稱號，而他將在10年之後才會正式出面認領，恐怖的殺童之路，他還會再走一段時間。
孩童們的惡夢，可怕的灰鬚妖怪
1927年2月11日，紐約市的布魯克林區中，一個4歲小男孩比利．加夫尼（Billy Gaffney）正在跟鄰居小孩遊玩，其中12歲的鄰居哥哥走進了公寓一段時間，出來之後，他發現弟弟跟比利都不見了。
大人們後來在屋頂上找到了弟弟，他們問他知不知道比利去哪了？「他被妖怪帶走了！」年僅3歲的小朋友如此說道。
被妖怪帶走的比利，後來再也沒有出現過。要到很久很久之後，他們才會知道「妖怪」的真實身分，以及比利的下場。
到了1928年，18歲的紐約青年愛德華．巴德，在報紙上刊登自己求職的資訊，希望能藉此找到好工作，殊不知，他的這一舉動將讓他的妹妹葛瑞絲．巴德與家人天人永隔。
愛德華的訊息一出，就有一位灰髮灰鬚的58歲男子現身，表示願意聘用愛德華為職員。這位男子不是別人，正是亞伯特．費雪。擁有後見之明的我們知道，他當然不是來提供工作機會的慈善家，而是想要伺機殺害愛德華的連環殺手。只不過，當他登門拜訪巴德一家時，他注意到愛德華的10歲妹妹葛瑞絲，隨即轉換了目標，讓愛德華逃過了一劫。
費雪用假名與一家人親近，並瞎掰了一場姪女的生日派對，表示希望能帶葛瑞絲去參加。在費雪好說歹說之下，巴德夫婦就這樣被說服了，他們為葛瑞絲做了打扮，不知道自己正把女兒送入虎口。費雪牽著葛瑞絲的小手，從此再也沒人看到這個女孩。
直到六年後，葛瑞絲的雙親才知道女兒發生了什麼事。
食人魔注意？是幻想還是真的把人拆吃落腹？
1934年，巴德夫婦收到了一封信，信上的內容令人不忍卒睹，前面描述了費雪從朋友那邊聽來的食人故事，宣稱19世紀末的香港爆發飢荒，14歲以下的兒童慘遭抓捕跟食用，細節說得鉅細靡遺。這個故事的真假難以考證，裡面包含的恐怕是費雪的食人幻想。不過信件的後半部就令人戰慄了：
「1928年6月3日，我帶著起司草莓登門拜訪你們，我們吃了午餐。葛瑞絲坐在我的大腿上，還親了我，我就決定要吃了她，假裝帶她去派對。你說『好』讓她可以去，我就把她帶到事先準備好的一間威斯卻斯特（Westchester）空房子，我們到那裏後，我叫她待在外面，她採了一些野花。
我上樓脫光衣服，因為我知道她的血會汙了它們。等我準備好，我到窗前叫她進來，然後我躲進衣櫃等她進到房間，她看到我全身赤裸時哭了出來，還試著跑下樓。我抓住她，她說她要告訴她媽媽，我先把她衣服剝光，她踢呀咬呀抓的好厲害啊。我把她掐死，然後把她切成好多小塊，這樣我就可以把她帶回我家煮來吃。她的小屁屁烤起來真是甜美軟嫩啊，我一共花了九天才把她吃完。我沒有上她，雖然我希望我有，她死的時候還是個處女。」
這噁心的內文，讓巴德夫婦知道當年帶走女兒的老人就是兇手，警方循線追查之後，透過信封上遺留的一絲線索，找出了亞伯特．費雪。費雪被捕之後，完全沒有要反抗的意思，大方地承認自己就是殺害葛瑞絲的兇手。他甚至還告訴辯護律師，他在謀殺葛瑞絲時起了生理反應。
費雪對自己的罪行沒有逃避，也無歉意，他做口供的時候甚至面露微笑。他承認自己強暴、猥褻、傷害、甚至謀殺了許多被害者，宣稱自己在美國每一州都殺了小孩。前面提到的法蘭西斯跟比利兩個孩子，正是他坦承犯案的對象，也得到了證實。警方並懷疑他還涉及多起案件，只可惜未能證實，也沒有人知道他那狂妄的每州都有被害人之言，究竟是真是假是唬爛。因為找不到被害人的遺體，我們無法確定他是胡言亂語，還是真的把每個被害人都吃乾抹淨。
吸血鬼最後死在電椅上
「布魯克林吸血鬼」與「灰鬚男」之名隨著報導不脛而走，讓亞伯特．費雪成了美國史上的知名連環殺手。他的罪行太過駭人聽聞，讓人不得不懷疑：他真的如他所說，殺了那麼多人還大啖人肉嗎？因為這一切都只有他的一面之詞，缺乏遺體等證據證實，我們只能憑空推測他可能真的犯下了眾多罪行，也可能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吹噓，滿足自我的幻想。
不過，葛瑞絲．巴德、比利．加夫尼、和法蘭西斯．麥唐諾，絕對不是幻想，而是貨真價實的被害人，也確定是費雪所為。他站在法庭上接受審判時，以精神異常為辯護理由請求無罪判決，他聲稱自己的所作所為，都是被幻聽中的聲音下令執行。
沒錯，從各個角度來看，他確實都是個瘋子，絕對是精神異常，但若承認他的瘋狂，他還能接受他應得的懲罰嗎？法院中的陪審團員們每個人都知道他瘋了，他們卻不打算讓他因此脫罪，陪審團最後判他精神正常且有罪，因此讓費雪被法官判了死刑，在1936年1月16日上了電椅，結束了殘暴、罪惡，且縈繞著許多謎團的一生。
延伸閱讀：
【連環殺手】艾德．蓋恩：人皮當坐墊、頭蓋骨作碗公，剝人皮的戀母盜墓殺手
【連環殺手】艾德蒙．肯珀：他擁有超越凡人的高智商，卻用在殺戮女大學生滿足兇殘慾望
參考資料：
https://www.crimemuseum.org/crime-library/serial-killers/albert-fish/
https://allthatsinteresting.com/albert-fish
Albert Fish – Wikipedia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