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離奇命案】法國羅曼家滅門案:一開始他說了個小謊,最後為了圓這個謊死了五條人命


許多台灣會念書的孩子,都曾在求學階段受到父母的壓力:一定要考上醫學院!當上醫生!台灣人對醫生在專業與社會地位上的崇拜,其實並不獨特。在其他國家,醫生一樣是高社經地位的職業,有小孩能夠當上醫生是家族的榮耀。

那麼,要是當不了醫生,會怎麼樣嗎?不會怎麼樣。包括酒保在內的絕大多數人類,都不是醫生這種菁英分子,但生活也過得下去,畢竟人生並不是只有一種出路。不過,不是每個人都這麼豁達。你知道嗎?法國有個男子,雖然一度考上醫學院,最後卻沒有畢業,還欺騙他的父母、妻子、鄰居、好友,假扮醫生長達18年。當他的謊言即將被揭穿的那刻,他做了一個常人難以理解的選擇……今晚,就讓我們來談談這起法國的驚世奇案。

從前從前,他只是個有機會當醫生的少年

很久很久以前,在故事走向難以收場的悲劇之前,有一個小男孩,名叫尚克勞德.羅曼(Jean-Claude Romand)。年幼的他,未來擁有無限可能,他無須背負養家的壓力,也無需承擔說謊的罪咎。他就是一個天真的男孩,在羅曼家世代居住的村落裡長大,深受雙親寵愛。

尚克勞德是父母的獨生子,無須與兄弟姊妹爭奪寵愛的他,敏感地發現到雙親無法孕育更多子女的悲傷。或許是因為如此,尚克勞德從小就是個乖孩子,學業表現優良,與鄰居、親戚和睦相處。畢竟,他是他們唯一的希望,尚克勞德的未來,不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,也是屬於他父母的。

然而,無論父母怎麼期待子女成材,他們愛的還是子女本身,不是附在他們身上的外在成就。無論子女的成就如何,父母還是會愛他們真實的一面,而不是愛他們為了討好父母而說謊的那一面。

尚克勞德.羅曼有沒有意識到這點呢?他是否為此深深困惑?我們不得而知。我們只能確定一件事:尚克勞德在大學時期,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,從此影響了他、他父母甚至是他未來家庭的人生走向。

尚克勞德很優秀,他在大學校預科班輟學後,又進了醫學院。這裡要特別說明一下,因為以台灣人的認知,考上醫學院的學生已經是萬中選一,只要跨過聯考或指考的高門檻進到醫學院裡面,大部分都可以順利畢業,之後只要考過醫師國考,就可以執業了。但法國的醫學院可不是那麼這樣。

法國的大學制度非常嚴苛,雖然考上大學相對簡單,但要畢業卻非常困難。每個學年都會進行嚴格的考試,許多學生都無法通過期末考,無法從一年級變成二年級,更不用說畢業拿到文憑了。尚克勞德就是在一年級的期末失利,少交了一份報告,因此慘遭當掉,就這樣被醫學院退學了。

失敗並不可恥,不適合當醫生,也可以去讀別的科系、做別的工作。但這些念頭當時並沒有出現在尚克勞德的腦海裡,他可能非常害怕面對父母的失望,害怕同儕的言語。於是,他面對這場人生的初次敗局,選擇了說謊。他告訴父母在內的所有人:他順利升上二年級。

尚克勞德.羅曼與他的家人

滾雪球般越滾越大,一個謊言帶來更多謊言

人一旦說了一個謊,往往就要說更多的謊來圓,尚克勞德面對的困境就是這樣。自從他欺騙雙親與親友,自己成了醫學院二年級生之後,他就要面對新的問題:那麼明年,他要自稱「三年級生」嗎?接下來,他要聲稱自己畢業嗎?然後他到了出社會的年紀,他是否也要對大家繼續說謊,騙他們自己在當醫生?

面對這些問題,尚克勞德全部選擇了「是」。他沒有中途悔悟抽手,而是一再地說謊下去。他騙父母自己順利從醫學院畢業,成了一位醫學研究者,還說自己是在瑞士的WHO工作。而他每天「上班」的時候,就是開車跨越國界到WHO總部,使用裡面的免費服務,然後在森林裡漫無目的的閒晃。

他的父母、親友、女友——也就是後來的老婆,全都相信他,相信他每天出門「上班」,是在研究疾病,為人類做出貢獻。他們從來沒有想過,西裝畢挺、提著公事包的尚克勞德其實只是在演戲給他們看,他口中聲稱認識哪位名醫、做了什麼研究,全是精心設計的謊言。

為了繼續騙下去,尚克勞德不斷說謊演戲,就這樣一口氣演了18年。在這個過程中,他娶了女友為妻,生了兩個小孩。他們全都以為,親愛的爸爸是個了不起的醫生,他帶回家的禮物,是用當醫生的薪水買的。

講到這裡,你應該開始有疑惑了:尚克勞德根本不是醫生,他只是個每天閒晃的騙子,他到底哪來的錢可以養家活口,還撐了18年?

沒錯,這是最關鍵的問題。尚克勞德沒有工作,他所有的錢,都是跟親友一點一點騙來的。他告訴親友,自己可以幫他們「投資」,就這樣撈了不少錢。此外,他有時也會騙他們,說自己得了癌症,用同情心騙取資金。至於下次見面要怎麼解釋自己還很健康呢?就說他是WHO的員工,有治療的「秘方」。

尚克勞德還有一個大金庫,那就是他的情婦。他的情婦在這些年來一共借給他90萬法郎,是一筆巨款。情婦不知道的是,她出錢養的不是一段婚外情,而是婚外情對象的整個家庭!情婦當成這樣,也可以說是鞠躬盡瘁了。

謊說不下去了,就把全家殺光光

尚克勞德.羅曼過了18年的欺瞞人生,謊言一說下去就沒有盡頭,在這個過程中,難道他都沒有被人發現的風險嗎?

事實上,在1988年,尚克勞德的岳父就一度想要從女婿這邊拿回「投資」的金錢,結果卻發生了摔落樓梯的「意外」——真是好意外,怎麼會這麼巧合發生在討錢之後呢?據說,摔成重傷的岳父在救援來時口裡一直唸著尚克勞德的名字,可惜在有人知道他的意思以前,尚克勞德就強行為他戴上了呼吸器。之後岳父過世,事件被判定為純屬意外,也就沒有人再去追究這樁事故的真相。

到了1993年,尚克勞德的雙面人生已經到了第18年,情婦一直跟他討債,還有一位親友打電話到WHO,卻發現查無「尚克勞德.羅曼」的員工紀錄,正在大感不解,向尚克勞德詢問。尚克勞德知道自己的謊言快要說不下去了,他的人生很快就會土崩瓦解,所有人都會知道他不是醫生,是個騙子……到了那時候,不知道他的父母、妻子、兒女會有多麼失望。

尚克勞德到底有多在意家人的看法?他是真的在乎他們,還是純粹出於自私?我們很難評估。無論如何,我們可以確定,尚克勞德就是不想面對真相揭曉的那一刻。既然戲已經演不下去,他也不想看到悲劇大結局,那他剩下的路只有一條:確保他的父母、妻子、兒女「永遠」不會知道自己是個騙子。

死人不會洩密,也不會知道真相。尚克勞德為家人安排的結局,就是無知的死亡。

1993年1月9日,尚克勞德從父親那裏借來步槍,提取2000法郎之後,晚上回家用擀麵棍打死了妻子。儘管妻子的遺體就在旁邊,他還是一覺到天亮,起床幫兩個小孩做早餐,陪他們看卡通。到了10日晚上,他把孩子們哄上床,等他們睡著之後,用步槍把他們一一射殺。

11日早上,他開車回到家鄉,與父母一起用餐。在這個雙親辛苦養大他的房子裡,尚克勞德感受了最後的親情……然後他朝父母開槍,讓他們至死都不曉得,兒子其實從來沒當過醫生。

尚克勞德接著趕去殺害情婦,沒想到在這個過程中,卻遭到情婦激烈反抗,尚克勞德不知道為什麼收手了。他向情婦道歉,要她別揭穿他,然後就逃回自己家中,逃回那棟藏有他妻子兒女屍體的房屋裡。尚克勞德吞下大量安眠藥,接著點火燒了房子,希望能夠在熊熊大火中壯烈成仁。反正人死了,就不用面對現實了,逃避雖然可恥,但是有用。

然而,消防隊很快來撲滅火勢,尚克勞德受了一點火傷,但沒有死去。他吃的安眠藥早已過期,也沒能讓他成功結束性命。他「倖存」下來,必須面對自己所作所為的結果——他殺死五(加上岳父是六)個人,攻擊一個女性,更詐騙了不知道多少親友,這一切邪惡行徑,全都起自於他不想讓父母知道他醫學院讀一年就被退學而撒的小謊。

父母妻兒何辜?一個謊最後損傷五條人命

尚克勞德.羅曼殺害全家人的恐怖滅門案,震撼了整個法國,畢竟不管社會風土民情為何,殺害有著濃厚親緣的全家人都是禁忌的重罪,如果良知不夠泯滅,是下不了手的。人們想要知道,為什麼一個看起來很溫和謙恭,跟父母妻兒關係良好的男人,竟然會犯下如此禽獸不如的暴行?

真相令人驚訝,一次可恥但有用的逃避謊言,讓尚克勞德.羅曼從此過著18年的說謊人生,所有的親友都相信他是醫生,他從他們身上拿取的金錢則是為了幫他們「投資」。當騙局就要被揭穿的時候,尚克勞德的作法是殺了身邊最親近的人。他的動機是想要滅口,還是「保護」他們不要看見醜惡的真相?無論是哪一種,結果都令人作嘔。

不管出於什麼理由,正常人不會為了圓一個謊,過著假扮醫生18年的生活,更不會在謊言揭穿之際,把父母妻兒暴力殺害。尚克勞德或許曾經愛過父母、愛過妻兒,但這些愛比不上他對自己的愛,他無法面對真實的自我,迷戀那個被崇拜的假醫生形象,如果家人看見真相,那不如先讓家人去死——這絕對不是正常人的想法。

尚克勞德.羅曼最後被判處終身監禁,到了2019年獲得假釋,實際上被關了26年,至今仍低調地生活著。他是否會對自己的罪行感到後悔呢?我們並不知道。不過他處心積慮想要保護的秘密,最終因為他殺害家人而變得全國乃至世界皆知,也是最大的諷刺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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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資料:

Emmanuel Carrère,The Adversary: A True Story of Monstrous Deception, 2000

艾德嘉

喜歡喝泥煤味重的威士忌,但也熱愛甜如果汁的雞尾酒。常常在大街小巷間巡梭,尋找各地的怪談,見識各地的奇聞。心血來潮開了酒吧,但賣的不是酒,而是各種黑色故事,分享給來到這裡的有緣人聽。

One thought on “【離奇命案】法國羅曼家滅門案:一開始他說了個小謊,最後為了圓這個謊死了五條人命

  • 2 9 月, 2022 at 9:17 下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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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最恐怖的部分是居然只關了26年然後就出獄了 跟正常人一樣活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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