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離奇命案】葉美智命案：14歲就被暴徒糾纏，葬送於長輩性暴力的青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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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歲，本來是青春年華正盛的年紀。一個正值21歲的女性，正應該是享受年輕歲月帶來的美好之刻，無論在就學還是就職，都應該過著被好友包圍、無憂無慮的時光，並運用青春的魅力，探索異性交遊的世界。

然而，並不是每一個21歲的女孩都有這般好運。一位名叫葉美智的女子，在她21歲的時候，就遭逢了人生的大劫難。為什麼呢？因為自她14歲起，她的人生就被一個流氓糾纏不已，讓她徹底失去了主掌人生的自由……

活在陰影裡的青春

葉美智在14歲那一年，失去了母親。年紀這麼小就遭遇至親過世，已經苦難非常，偏偏，就在此時有人趁隙而入，讓她的生活從此更加壓抑跟痛苦。

這個人是她父親的好友，名叫許德蓀，他是福建廈門人，在葉美智之母過世的那段時間，認識了葉美智。許德蓀年長葉美智整整20歲，照理來說作為一個父執輩的成年男子，應該要保護好友的女兒。但許德蓀卻不是如此，他看到這位喪母的14歲少女，心中起的不是憐憫，而是邪念。

在葉美智父親不知道的情況下，年僅14歲的葉美智遭到34歲的許德蓀性侵害——也有另一說是遭到誘騙失身——無論是哪一種情況，葉美智都是受害者，因為她當年只有14歲。然而當年關於性犯罪的法規並不完備，葉美智更遭到許德蓀的威脅，說要是她把這件事告訴她父親，許德蓀就要拿手榴彈炸死她全家人，還會拿硫酸把她毀容。一個14歲的少女，很難抵抗這些暴力威嚇，只好忍氣吞聲，把許德蓀對她的暴行當成祕密，不讓家人知道。

許德蓀本來就不是一個好人，他身上背負了詐欺、傷害、違反票據法等七項前科，平時沒有正當工作，以賭博、勒索維生，甚至還參加幫派，基本上就是一個流氓。除此之外，他其實已有家室，有太太跟四個兒女。他對結髮妻子非常不好，經常對她家暴，以致許太太痛苦不已，曾經兩次服毒自殺失敗。許德蓀就這樣一邊毆打妻子，一邊糾纏葉美智，毀了兩個女人的人生。

這一糾纏下來就是七年，葉美智從14歲青少女變成21歲的年輕女性，她的人生擺脫不了許德蓀，她的原生家庭幫不了她，社會也沒看見她，苦難只能由她自己默默承受。

沉重，但仍努力前進的人生

七年，這段七年的時光，究竟葉美智是怎麼度過的呢？她先後在萬華女中跟育達商職完成學業，之後成為幼稚園老師，白天認真工作，晚上再到稻江家職進修。從她的人生軌跡來看，我們可以推測她是個積極上進的人，且對未來懷抱著希望。

但有一道陰影阻擋著她的希望，那就是對她糾纏不已的流氓許德蓀。

許德蓀宣稱自己「愛」著葉美智，並為此在1969年3月2日跟妻子離婚，拋家棄子，只為了跟葉美智在一起。據說，兩人也同居了一小段時間，從少許的資料——而且全都是許德蓀的片面之詞——我們很難推斷葉美智的意願。在這段被糾纏的期間，她或許不是完全對許德蓀無感情，但也可能只是出於被迫。

無論如何，我們都可以確定一件事，到了1969年5月左右，葉美智對許德蓀是毫無感情，而且下定決心要離開對方的掌握。她在夜校裡面交了男友，男友姓林，為人如何不清楚，但葉美智是自發性地喜歡對方，而不是又像許德蓀帶來的暴力夢魘一樣。光是這樣，就知道葉美智會如何選擇。

許德蓀知道葉美智另有愛人，非常憤怒，痛毆了葉美智一頓，之後葉美智一度逃到台南躲了10天左右，不幸又被許德蓀掌握行蹤。她只好返回台北，暫住在乾媽家。她的乾媽知道了她一部份的故事，非常地同情她，她的父親此時也知道了許德蓀的惡行，向許德蓀表示拒絕之意，可惜他們皆未能保護她遠離魔掌。

1969年5月16日，葉美智在中午時分前去許德蓀住處，拿走了自己所有的物品。當晚，許德蓀又將她約出，死命使出糾纏功，要求要繼續跟她在一起。

葉美智早已下定決心，不可能再繼續跟許德蓀糾纏。「我不愛你，我愛姓林的。」她向對方攤牌，想要讓對方死心。然而她不知道的是，許德蓀在背後口袋藏了一把小刀，這也將是她最後一次遭到對方施暴。

暴力的終結，希望化作泡影

「我們一同死吧！」許德蓀憤怒地對她說道。

「像你這種人是不會死的。」葉美智冷冷地回應道。

許德蓀拔出身後的小刀，刺在葉美智的心臟部位，另外又連刺了四刀，鮮血染滿了她身上的素色洋裝。儘管她連忙大喊救命，路人也循聲來救，急忙將她送醫，她還是在1969年5月17日凌晨時分宣告死亡。她的性命終結在暴徒的手上，所有對未來的努力和希望，全成了泡影。

那麼兇手許德蓀呢？他殺了人之後，搭了計程車往內湖逃竄，之後在5月18日的凌晨服毒自殺。然而他被偵辦命案的專案小組救了下來，被送進馬偕醫院急救，最後活了下來。

許德蓀的喉管被切開一個小洞，插入管子供給他氧氣，雖然人清醒過來，說話卻嘰哩咕嚕模糊不清，檢察官只能略微偵訊他案發過程。他聲稱自己極愛葉美智，不管她說甚麼要甚麼都百依百順，又說自己從來沒有誘拐或欺騙過她，更不用說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性侵。他還進一步聲稱，他沒有殺害葉美智，只是拿刀子比劃一下嚇嚇她。

想當然耳，這種辯駁是沒有用的。辦案人員拿出血衣跟凶器，還有證人的筆錄，讓厚臉皮的許德蓀也啞口無言，只好坦承自己「可能殺了一刀」。

警方後來在許德蓀家中，搜出一式四份的「協議書」，上面的內容大抵是宣稱許德蓀與葉美智如何熱戀、如何「有夫妻之實」，葉美智的離開只是「愛侶的分居」，許德蓀更要求葉美智必須主動重回他的懷抱，並且在「分居期間」保持音信相通。不過所謂協議，當然必須由雙方認可才叫協議，這份協議書只有許德蓀的指紋，卻沒有半個葉美智的簽名作證。

從這裡就可以知道，許德蓀所謂的「愛」，是多麼的一廂情願。他聲稱葉美智對他的感情，也有頗多可議之處。無論葉美智是出於受到強迫，還是曾經放過一絲感情給這個流氓，她在選擇離開對方的當下，就已經結束這段關係了。她應該有選擇感情的自由，不受任何人的限制，更不用說這個人基本上是個強暴犯。

沒有「忘年之愛」，只有單方面的糾纏和暴行

不幸的是，死去的葉美智，再也沒有機會出來反駁許德蓀的話了。儘管許德蓀因為殺害她被判了死刑，遭到槍決，也換不回葉美智的人生與未來。

日後的類戲劇節目改編此案，竟然說這是「忘年之愛引發殺機」。然而我細究此案的報導資料，實在很難相信這是一段愛情故事，而更可能是強暴犯與被害人的悲劇。葉美智沒有機會自己述說，但從她乾媽、朋友提供的資訊來看，葉美智方面對許德蓀毫無感情可言，而是將對方看成毀了自己人生七年的暴徒。所有聲稱兩人感情甚篤的話語，全出自許德蓀單方面的辯詞，而他還一度想在警察面前否認自己殺害葉美智，證詞反反覆覆，信用非常可疑。這裡面沒有什麼「忘年之愛」，只有一個渴望控制他人生命跟身體的流氓，與一個渴望掙脫束縛追求自由、最後卻慘死在加害者刀下的女孩。面對這樣的慘劇，說成「愛」實在太羞辱被害人了。

即使到了現代，社會上仍然有不少加害者單方面跟蹤、騷擾、甚至性侵被害者，卻美化自己行為是「愛」的極端表現，好像這樣就可以合理化自己的罪行。社會大眾對此認識不夠清楚，誤以為這是一種情感關係，使執法機關也難以幫助被害者，最後導致加害者犯行升級，危害被害者的人身安全。我之所以在此重提葉美智的命案，正是希望未來能夠減少下一個葉美智的出現，讓愛回歸真正的愛，而強迫跟傷人的罪行也付出他們應付的代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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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資料：

《聯合報》相關報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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