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熱夏天,冷氣是現代人的必備家電。然而,吹冷氣要付電費,整個夏天總要花上數千元。此時,雪女就能派上用場,有她在不用煩惱熱的問題。你走到哪裡,就涼到哪裡!
只不過要小心,雪女沒有舒眠功能,所以你可能會在睡夢中被活活凍死哦。如果沒有凍死的話,你也要小心鼻子、耳朵,因為身體器官長時間暴露在極低溫當中,可能一碰就會掉下來。本次要介紹的妖怪,就是適合在夏天出現的雪女。
大雪紛飛之間,古怪的聲音正逐漸靠近
雪女的傳說,大多流傳在日本偏僻山村,特別是冬天時常下雪的地方,像是北海道,以及本州的新瀉、石川、青森、岩手等地。而其中,以新潟發生的雪女故事最為經典,故事的主角是名旅人,旅程中某日黃昏,天空突然下起雪來,旅人經過山村,卻沒有看到甚麼人影,他心想,在這天氣之下,若不找地方寄宿,自己勢必會凍死在外。
旅人站在一戶人家門口,用手敲門。不久,一位老人家前來應門,老人慈眉善目,立刻請旅人入內。旅人在暖爐旁烘烤凍僵的雙手雙腳,一邊吃著老人端來的粥,整個人恢復元氣。
多虧這戶人家,旅人才免於挨餓受凍。老人與妻子、女兒同住,另有一名兒子人在外地。老人帶旅人前往客房,房內早已鋪好上等寢具,旅人由於奔波的勞累,很快入睡了,一段時間過後,旅人突然醒過來,此時狂風暴雪仍不時拍打窗戶,正當旅人睡意再起時,突然一到冷風從領口吹入,旅人不禁蜷縮起身體。他聽見四周似乎有不尋常的「沙啦」、「沙啦」聲出現,一開始,他以為是雪碰觸到紙門的聲音,心想應該是自己聽錯了。當旅人在懷疑時,這個沙啦沙啦聲又再度出現,這次聽起來,好像是有人穿著和服行走過來的聲音。
旅人覺得奇怪,於是認真傾聽。聲音似乎在房間門口停了下來。不知何故,旅人想起兩、三天在附近茶店聽到的怪談。過去這一帶住著一位長者,長者很寵愛家中一名年輕、面貌姣好的女僕。對這名女僕而言,獲得主人關愛,可說是幸,也可說是不幸。
詭異的女僕怪談,噩夢竟然成真
女僕之所以來到長者家,乃是一段機緣,女僕年幼時,其父母就她遺棄在長者的家前,長者好心將其收養,而原先的父女之情,也因為女僕的貌美,而轉化為忘年男女之愛。從棄嬰被收養,進而受到關愛,可說是女僕人生之幸,但長者的寵幸,也為女僕招來劫數。對長者的妻子而言,眼前這女僕,日後勢必威脅自己的地位,而其他人也對女僕心生忌妒,認為她憑甚麼獲得長者的關愛。
其後,女僕與長者發生關係,女僕懷了長者的骨肉。長者之妻對女僕的憤恨來到最高點,於是她告訴自己的先生,女僕肚中的孩子,並不是他的骨肉,而是女僕與村中年輕人私通,卻欺騙說是與長者恩愛所得。長者不疑有他,認為女僕怎能和他以外的男性發生關係,無法容忍這不義之舉。對女僕而言,長者對她有養育之恩,她也不願意挑戰主人的權威,只能夠一再屈從,長者在冬天最冷的大雪之日,將女僕手腳捆綁,倒吊在村莊的橋上,將女僕虐殺致死。
女僕冤死後,每年冬天,她的冤魂都會出現在附近誘惑男性。而女僕冤魂最新的目標,就是眼前這位旅人。房內的旅人回想起這段怪談後,不禁背脊發涼,並慢慢走向紙拉門。正當旅人猶豫是否拉開紙門時,紙門卻自行滑開……
一片黑暗之中,旅人看到一名少女站在眼前。少女年約十三、四歲,皮膚白皙、面貌姣好,毫無疑問,他就是那冤死的女僕。女僕咧嘴而笑,旅人大叫一聲:「啊!」便向後倒地。
兩、三天後,天氣轉晴,有人在村子入口處發現一具屍體,屍體埋藏在雪中,死亡時間是兩、三天前,不用說,這正是旅人的屍體。村人們為處理屍體而聚集起來,並議論紛紛說著:「又有哪裡來的人被雪女給玩弄了呢。」
遇到雪女該怎麼逃跑?你還想靠她吹冷氣嗎?
如果不小心碰上雪女,別太擔心,也是有人能夠成功逃脫。明治末年,有位名叫多利吉的少年,就有遇見雪女的經驗。某日,多利吉與父親前往大東岳南麓狩獵,結果一無所獲,眼看太陽即將下山,而且還碰到暴風雪,父親揹著他,在晚間七點抵達奧新川下流的叢林裡。此時父親突然對他說:「如果等一下碰到雪女,你可千萬不要出聲」,結果真的有一名女子,身穿潔白的和服走了過來,而此時他的父親揹著他往前跑,穿過雪地,一直到看到村落的燈火才停下來。父親告訴他,碰到雪女就是要閉上眼睛一直跑,如果讓路給她,或是發出喊叫聲,都會被雪女抓住。
從這些特徵來看,雪女的活動模式,似乎和裂口女、橋姬、姑獲鳥的情節類似。有一說,雪女會在下雪晚上,抱者雪之子站在路邊,請來往的人抱抱她的小孩。只要一抱,雙手中的雪之子會越來越重,最後人會被活埋在在雪中。如此情節,是否似曾相識呢?
請參考黑色酒吧之前介紹的產女/姑獲鳥傳說。
雪女的傳說不只發生在越後,只要是容易下雪的地方,就會有雪女的傳說。雪女傳說也有多種版本,比如說有的雪女不會像女僕靜靜等在門外,而是會強勢破壞並闖入民宅,有的雪女還會與男子親吻或性交,已獲得男精,不然也會吸取男性的血。當然,也有雪女會成為他人的妻子,並且要先生不要過問她的過去。只要先生發現她們的過去,雪女都會離開。雪女傳說,其背後到底代表著甚麼意涵呢,或許雪女可視為人們恐懼的化身,如此的恐懼來自雪害,以及因雪害而亡故的人們。不過若從長者與女僕的故事來看,雪女也有可能是冤魂故事與當地天候環境的一種結合。
對地處亞熱帶、熱帶的台灣而言,要看到雪女恐怕不太容易,大概只有霸王寒流時才有機會。如果雪女真的出現在台灣,大概會受到台灣人的歡迎吧,因為只要站在她的旁邊,就有吹冷氣的效果,也不用繳交昂貴的夏季電費,不覺得真是太棒了嗎?不過,考慮到雪女的攻擊性,大家還是乖乖開冷氣繳電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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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書目:
鈴木直,《越後の国雪の伝説》(長岡:目黑書店,1943)。
宮城縣,《宮城県史》(仙台:財団法人宮城県史刊行会,1956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