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離奇命案】黃士翰命案:為了取代他的身分,他慘遭網友殺害分屍


黃士翰是父親的獨子,當他參加星光二班校園初選失利時,父親安慰他「不要在意」。畢竟為人父母者,最大的期望不是孩子發大財,而是孩子能夠平平安安回家。

然而,2008年11月7日起,黃士翰再也無法達到這個期望。這不是他的錯,畢竟,他怎會知道在交友網站相遇的對象,竟然會將他殺害分屍,讓他再也回不到父親身邊?12月8日那天,仍在期待愛子只是遭到綁架的黃父,聽到兒子屍塊被找到的消息,再也無法抓住任何一絲希望……

黃士翰生前在大學參加歌唱比賽的模樣

好好生活好好愛人,卻在一天憑空消失

黃士翰是個怎樣的人?除了是父親眼中的愛兒,他的人緣、人品、能力也很好。雖然未能達成明星夢,黃士翰依然相當努力,在2008年10月時,他錄取了彰化一家大賣場的工作,表現深得主管賞識。主管說他看到客人會主動打招呼,上前介紹商品,態度積極,這樣的年輕人繼續做下去,想必前景可期,主管也想把他拉拔成儲備幹部。

想不到,過了一個月後,黃士翰就人間蒸發,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。

發現黃士翰行蹤不對勁的人,是他的男友盧姓輔導長。盧男在東部服役,在11月7日與黃士翰約好,要到台中來找他相聚。然而到了那天,盧男來到台中,卻找不到黃士翰的蹤影。他因此在黃士翰家守了兩天,打了好幾通電話,卻仍未找到人。

就在這段期間,盧男住在黃士翰的住處,竟然有人來訪。這人名為黃家慶,自稱是黃士翰的朋友,他告訴盧男,前幾天與黃士翰吃飯時,黃士翰表示要北上拜訪父親,所以才不在家。

這個說法看似合理……但無法說服更了解黃士翰的盧男。他與黃士翰相約在先,不相信黃士翰會丟下他去找家人,卻又不接電話。倒是這個黃家慶突然出現,講出這種詭異的話,十分可疑。盧男決定聯絡黃士翰的家人,告訴她們黃士翰可能失蹤了。

黃士翰的父親,果然沒有兒子的消息。他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兒子,就跟盧男一樣,完全無人接聽。但是奇怪的事發生了,在連環轟炸之後,兒子的手機竟然回傳了一通簡訊:「很快就會回家了。」

黃父一點也沒有感到安心,他回覆道:「若不回電就要報警!」看來,當時的他,已經意識到簡訊後面的那個人,很可能不是自己的兒子了。

一個又一個的謊言,通往死者不幸遇害的真相

黃父在11月11日報警,警方隨即針對黃士翰的下落展開調查。他們從鄰居口中得知,11月6日晚上10點左右,還有人看到黃士翰回到台中縣烏日鄉(今台中市烏日區)住處。但到了11月7日,鄰居卻看到一個不認識的男子戴著口罩,與另一個男子抬著一個黑色行李箱搬上貨車,就此開車離去。從此之後,就沒有人看到黃士翰了,他的命運顯然凶多吉少。

那兩個搬行李箱的男人,究竟是誰呢?意圖欺騙盧男的詭異男子黃家慶,看起來就是個可疑的對象。

11月15日時,警方掌握了黃家慶行蹤,在台中忠誠街住處找到他。一開始,黃家慶還自稱是林靈里,卻拿不出半張證件證明身分,隨後,真正的林靈里回到家中,當場在警察面前揭穿了黃家慶的謊言。原來,林靈里是黃家慶的同居男友,也是一位中醫系學生兼實習醫師。至於黃家慶,他毫無醫學背景訓練,還是一位背有竊盜罪等前科的通緝犯。

在警方訊問之下,黃家慶坦承11月7日那天搬行李的人確實就是他和林靈里。關於黃士翰的下落,他捨棄了「北上訪父」的謊言,又變出了另一個版本:他宣稱黃士翰「不想待在台灣了」,決定要出國重新開始;黃家慶則因為自己是通緝犯,想要逃脫刑罰,冒用了黃士翰的身分。

黃士翰明明才剛找了工作、與男友相約出遊,怎麼會突然莫名不想待在台灣出國去呢?而且還不跟家人連絡,這番說詞,顯然又是黃家慶的另一個謊言。警方沒有被他瞞過,在他住處裡搜索出黃士翰的筆電、證件、提款卡,並找出黑色行李箱跟一把鋸子。經過鑑識之後,警方從鋸子上辨識出黃士翰的DNA,確定了黃士翰已經死亡,而黃家慶跟整件事脫不了關係。

圖片來源:Pxfuel

宛如天才雷普利的計畫!想要取代對方的心情?

黃家慶說了一個又一個謊,又一一被警方拆穿,儘管他不斷想用另一個謊再逃脫罪責,看到物證已然確鑿,也無法再逃避下去,只好向警方承認了殺人罪行。2008年12月8日,警方在黃家慶的引領下,在大肚山上找到了兩袋黃士翰的軀幹屍塊。至於他的頭部、手腳等部位,黃家慶則宣稱丟進了筏子溪中,警方搜索之後,未能尋獲。

黃家慶試著聲稱自己要跟黃士翰「殉情」,但殉情過程中他臨時抽身,才讓黃士翰單獨死亡,他似乎是以為這樣可以讓自己擺脫殺人罪。然而,警方並不買單他的說法,感到這中間疑點重重,一方面是黃士翰的生前動向不像要殉情,另一方面是黃家慶還曾經拿他的提款卡,將黃士翰的存款提領一空。更可疑的是,黃家慶用以分屍黃士翰的學府路公寓,還是11月6才承租的,正常人若要殉情,應該不會租新的房子吧?

在黃家慶還試著脫罪時,他的同居男友林靈里,已經無法承受壓力,供出了他參與部分的案情。原來,黃家慶用來殺害黃士翰的藥物,正是身為實習醫師的林靈里所提供的。

「想要逃到一個沒有聲音的地方。」黃家慶如此描述自己的痛苦。性向、前科罪行,種種壓力把他逼到極限,讓他開始有了致命的計畫。

在命案發生的一年以前,黃家慶不斷詢問林靈里「用什麼藥物自殺不會痛苦」,因而得知了「牛奶加肉鬆」的祕方。所謂「牛奶」指的是麻醉用藥物Propofol,亦稱睡眠引導劑,「肉鬆」則是名為Esmeron 的肌肉鬆弛劑。「肉鬆」會抑制被注射者的呼吸,若未插管會導致死亡,「牛奶」則能幫助被注射者感受不到「肉鬆」窒息的痛苦。拗不過黃家慶的要求,林靈里為他偷來了這兩種藥物,加上一種可以快速迷昏人的Dormicum共三種藥物,交給了黃家慶。但他並不知道,黃家慶並不打算自殺,這些藥物是拿來殺人的。

黃家慶究竟為什麼要殺黃士翰?事實上,當他從林靈里那邊拿到藥物時,他根本還不認識黃士翰,但他早已策畫殺人計畫多時。因為黃家慶身為通緝犯,想逃避將至的刑罰,打算冒用他人身分過活。然而過去他冒用他人身分時,曾遭到被害者的揭發,這個經驗讓他起了惡念,決定要殺害冒用身分的被害者,湮滅所有證據,徹底成為另一個人。

2008年1月,黃家慶在男同志交友網站上認識了黃士翰,並開始跟他交往。黃家慶將黃士翰的身家背景摸個熟透之後,就開始在7月冒用其身分,經營新的人際網絡,有些當時新認識的網友就以為他是黃士翰。接著,黃家慶欺騙黃士翰,宣稱要他去參加藥物人體實驗,並可以獲得八萬元。黃士翰不疑有他,就這樣答應了。

黃家慶原本的計畫,是要把黃士翰騙到宜蘭再予以注射藥物殺害,並把屍體棄置在蘇澳。沒想到,黃士翰為了跟男友盧男約會,就爽了宜蘭的約,讓黃家慶十分不悅。心急的黃家慶,為了趕快解決黃士翰,竟然謊稱人體實驗可以直接在他家進行,把藥物帶到黃士翰家,將他注射致死。之後,黃家慶找來林靈里,要他來一起搬運屍體,並把屍體搬到學府路公寓處以鋸子分屍成15塊。

儘管做了這麼「縝密」的殺人計畫,黃家慶卻忽略了一點:黃士翰有家人朋友愛人,他們會關心他、找到他,無論他如何試圖以謊言隱藏罪行,總有一天都會被揭發在光天化日之下。

殺人後永無止盡的噩夢,悔恨也喚不回被害人性命

黃士翰的遺體,很遺憾地並未全部找到,不過警方發現的軀幹部分,正好足以驗出致命藥物成分,證明他是黃家慶所謀害。無論什麼樣的謊言,都無法與物證匹敵。

同時,黃家慶也深受精神折磨,他在被關押於看守所期間,經常暗夜哭泣,甚至大小便失禁。「黃士翰來鬼壓床了!」據說他常常這樣哭鬧。他被警察帶往棄屍現場找屍塊時,也嚇到腿軟無法動彈,只好坐輪椅前進。即使是犯下冷酷罪行的犯人,面對自己的作為時,也不可能完全無所動搖。

黃家慶最後被法院判處無期徒刑,對黃士翰悲痛的親人來說,這刑度太輕了。黃父始終無法原諒這個奪走他愛子性命的殺手,畢竟那可是他的獨子。至於協助取得藥物、分屍跟棄屍的林靈里,原本被求處重刑,但因為法官認定他對殺人案事前不知情也沒有參與,只犯了毀損屍體罪被判處10個月徒刑,不過他也必須賠償被害人家屬250萬元。

一個有大好前程的年輕男性,就這樣遭逢他人的惡意而遇害。在交友網站上,有許多等待發掘的緣分,卻也暗藏致命的危機。我們很難知道,對方接近我們的真正目的,是為了單純的感情,還是另外抱有奇怪的念頭呢?只能說,越謹慎越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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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資料:

最高法院 101 年度台上字第 1344 號刑事判決,2012年3月20日。
《聯合報》相關報導。
〈男子慘遭分屍11塊 同志殺人 實習醫師刀剁鋸割〉,《蘋果日報》,2008年12月9日。

艾德嘉

喜歡喝泥煤味重的威士忌,但也熱愛甜如果汁的雞尾酒。常常在大街小巷間巡梭,尋找各地的怪談,見識各地的奇聞。心血來潮開了酒吧,但賣的不是酒,而是各種黑色故事,分享給來到這裡的有緣人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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