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離奇命案】楓江路滅門血案:一句「吃軟飯的」,讓他砍死屋中大人小孩


經歷了一個忙碌的夜晚,計程車司機陳煙比往常稍晚回到臺北縣泰山鄉(今新北市泰山區)的楓江路住處,他住的地方是四層公寓中的三樓,與他的女友、另一個三人小家庭一起分租。

1986年8月8日早上10點10分,陳煙推開大門,恐怖的景象赫然入眼。地上的血跡一片狼藉,隔壁房間的二房東太太潘燕玲倒在客廳地板,喉管被人割斷,她的手腳、雙眼和嘴巴都被蒙上膠布。其他人也各自死在各自的房間內…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一家三口與同居室友共四人,為什麼會慘死楓江路家中?

兩個家庭齊死,是誰引狼入室?

陳煙見到家中駭人的情狀,連忙報警,臺北縣警察局和刑事警察局都派人來到現場勘驗跟鑑識。除了潘燕玲被膠布綁住,她的丈夫林寶山、陳煙的女友謝許阿彩兩位成人,也都一樣遭到膠布蒙眼、蒙嘴跟綑綁,並被割頸而死。林寶山與潘燕玲的女兒年僅六歲,也被割喉而死在一家三口的臥室床上,死狀悽慘。

一夕之間,楓江路之家滅門殆盡,只有計程車司機陳煙逃過一劫……這四個人為什麼會被殺害?這是本案最大的謎團。

警方查驗了現場,發現門窗完好、擺設整齊,屋中財物也沒有任何損失。光是這點,就足以排除宵小行竊失風殺人的可能性。那麼,會是熟人犯案嗎?如果是的話,會是誰的熟人?

先從擔任二房東的林氏一家三口看起。林寶山是裁縫師,潘燕玲則在附近織布廠工作,據說兩夫妻感情很好,生活單純,也沒有與人結怨、欠債等情事。看起來,兇手應該與林家無關。

至於房客謝許阿彩呢?她的情況與林寶山、潘燕玲正好相反,在染織工廠任職的她,交往關係十分複雜。謝許阿彩其實有個丈夫謝長松,家住在樹林鎮(今新北市樹林區),兩人感情不睦,因此謝許阿彩與他分居,住到泰山鄉楓江路來,跟計程車司機陳煙交往同居。不過,謝許阿彩沒有離婚,不僅會把賺來的錢寄回家中,並且為了防止丈夫抓姦,她跟陳煙是分住不同的房間。除此之外,她也不是只有陳煙一位交往對象。

從現場鑑識狀況來看,謝許阿彩是死在自己的房間,林寶山則倒臥在謝許阿彩的房門口,可以推測行兇順序應該是兇手先殺害謝許阿彩,驚動了林寶山來查看,兇手再殺死林寶山。後來潘燕玲也出了房門了解狀況,才在客廳遇害。最後,林家六歲女兒被兇手滅口於自家臥房中。結合謝許阿彩的人際關係與遇害順序,兇手應該就是與謝許阿彩有關的人物。

情財仇引來殺機?剪不斷理還亂的交往關係

絕大多數的凶案,動機不過三者:情、財、仇。警方也朝這個方向,尋找可能殺害謝許阿彩及其二房東一家的兇手。首先鎖定的,是謝許阿彩的丈夫謝長松,謝許阿彩當初分居,騙他自己是到板橋工作,實際上卻是住在泰山鄉楓江路上與其他男人同居。會不會是謝長松發現了真相,氣不過殺人呢?

或許不是。由於警方從謝長松那邊找不到甚麼可能涉案的證據,就先將他釋回。

同時,警方也找到了與謝許阿彩交往的幾名男子,其中一位呂姓計程車司機跟謝許阿彩交往最多,據呂男的說法:由於他和太太無法行房,就與謝許阿彩發展親密關係,並給她一些生活費。之後謝許阿彩與陳煙交往,雙方斷了聯絡,但謝許阿彩近日又找上呂男,表示陳煙與離婚太太邱金珠破鏡重圓,因此希望能再跟呂男相好。種種錯綜複雜的關係,是否導致呂男痛下殺手呢?

可能不是。警方仍然找不到呂男的嫌疑,只好另尋他處。

還有一位人士,一直深受警方的懷疑,那就是滅門案中唯一逃過一劫的謝許阿彩同居人:陳煙。陳煙跟上述男性一樣,處在這段剪不斷、理還亂的情感關係中,更符合熟人犯案的特徵——畢竟他就住在這裡。更可疑的是,他報案時衣服上面還沾有血跡,儘管他聲稱是進屋時不小心沾到,警方還是高度懷疑陳煙的犯案嫌疑。此外,陳煙當天的返家時間,也比平常稍晚,這點也很不尋常。

陳煙的離異前妻邱金珠,也是警方的調查對象。她在命案前不久曾經北上,拜訪陳煙,並且在他房間聊天,被謝許阿彩目擊這一畫面。據說謝許阿彩相當不能接受,大罵邱金珠「不要臉」,之後更在自己房內大發脾氣、捶打牆壁。

不過,警方比對了綑綁死者膠布上的指紋,發現與陳煙和邱金珠都不相符。這可讓警方傷透了腦筋,最有動機與殺人機會的嫌犯竟然比對不符合,到底要怎麼找到犯人呢?

多餘的一個動作,暴露了真兇的行蹤?

有的時候,人要跳出既有框架思考,才能找到新的路徑。新的路徑是否就通往真相?不見得。不過對於焦頭爛額的警方來說,這已經很有幫助了。

楓江路滅門血案的恐怖現場,有一點頗啟人疑竇,那就是除了六歲女童外的死者,通通都被膠布綑綁手腳、蒙住眼嘴。綑綁手腳可以理解,是為了要限制被害人行動;蒙住嘴巴則是防止他們呼救;但被害人應該已經見過兇手,為何多此一舉,要把他們的眼睛貼上膠布?

原來,命案當天正是農曆7月3日,是臺灣俗稱為鬼月的時節。警方研判兇手可能是害怕死者尋仇,才用膠布將他們的雙眼蒙起,在民俗信仰中,這樣死者就找不到兇手了。警方因此認定,兇手肯定是一個極為迷信的本省人。

由於陳煙形跡可疑,他報案後送檢驗的外衣、長褲、汗衫等衣物,都有血跡反應。外衣跟長褲說是回家時不小心沾到,還有可信之處,但汗衫怎麼會也沾到血跡呢?再來,警方陪伴陳煙前往殯儀館向死者上香時,陳煙向死者表明自己是冤枉的;但殯儀館人員要陳煙向死者發誓「不是我幹的,與我無關」時,陳煙卻是淚流不斷,一句話也說不出口。種種跡象,讓警方持續鎖定陳煙,並且想出了測試他的辦法。

警方帶著陳煙回到命案現場,讓他去浴室洗澡,並告訴他「人死的第七天,一定會回到兇宅找兇手報仇。你跟阿彩如此熟,一定可以幫阿彩報仇,不然阿彩也放不過你。」陳煙聽完渾身哆嗦。

辦案人員故意玩弄浴室電燈開關,造成燈光忽明忽滅的效果,讓陳煙嚇得衝出浴室。心神不寧的陳煙,隔幾天再回到命案現場上香,聽到附近的狗狂吠,已經瀕臨崩潰。在友人的勸說之下,陳煙終於向警方供認自己就是殺害四人的兇手。

一句「吃軟飯的」,挑起恐怖連環殺機

命案前夕,陳煙與謝許阿彩的關係,因為兩人各自複雜的交往關係,已經陷入僵局。因此,陳煙在命案當晚回家,向謝許阿彩要求借貸5000元時,就遭到對方嚴詞拒絕,甚至還被辱罵「吃軟飯的」。陳煙一氣之下,把謝許阿彩綑綁起來,再拿菜刀架在她脖子上,想要逼她交錢。但謝許阿彩堅決不從,在雙方掙扎纏鬥之間,陳煙用菜刀割了她頸部兩刀,使她斃命。

眼見人已慘死,陳煙一時之間大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,只能留在原地看著前女友的遺體。就在此時,二房東林寶山聽到喊叫聲,出現在謝許阿彩的臥房門口。「你好殘忍。」林寶山斥責了陳煙,卻不知道這句話將帶給他一家人悲劇的結局。

陳煙隨即揍了林寶山一拳,並用繩索勒他頸部以致昏迷,接著他把林寶山用膠布綑綁,割喉殺害。林寶山之妻潘燕玲跑到客廳查看事態,也被陳煙以同樣手法攻擊跟殘殺致死。林家的六歲女兒見爸媽不在,開始大哭起來,陳煙衝進他們的臥室中,摀住小女孩的嘴,然後抹上一刀,就這樣滅了一家三口的門。

一口氣殺了四人的陳煙,先在浴室中清洗衣褲,扭乾後重新穿上,再把計程車開出去。他到華西街喝酒直到天明,於早上7點到貴陽街的貴妃池浴室洗澡、修指甲、洗衣服,還特別跟櫃台要了一塊肥皂跟名片。到了10點10分,陳煙回到家中,假裝這時才發現命案而報警。

雖然陳煙盡力洗清嫌疑、故佈疑陣,但還是功虧一簣,未能逍遙法外。儘管他在坦承一切後,不再害怕死者的索命,卻逃不過司法的極刑判決,最後在1988年遭到槍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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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資料:

《聯合報》
《中國時報》
《中央日報》

艾德嘉

喜歡喝泥煤味重的威士忌,但也熱愛甜如果汁的雞尾酒。常常在大街小巷間巡梭,尋找各地的怪談,見識各地的奇聞。心血來潮開了酒吧,但賣的不是酒,而是各種黑色故事,分享給來到這裡的有緣人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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